2011年8月23日 星期二

untitled

七年來,我們分享彼此的夢想。自從我開始長大、開始獨立、開始思考未來,我始終有她;了解我內心最深處的理想、期許、與質疑。
而現在我已不知道可以信任誰。
我在不斷隱藏的路徑上遠離了她,而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枝葉間。此刻才明瞭,因為擁有她,使我在崎嶇起伏的登山路上一直堅定明朗。因為能夠對她訴說;因為能夠在她閃閃發亮的雙眼中看到我自己的;因為能夠有她在我緩下腳步時仍拉住我的手不放開──所以我才能夠篤定地一直向前走。
而現在我在樹林中迷失了途徑。盼望找到某個同在樹林中的人,無論打算前往何處、迷失與否,任何人,即使不是她。
我可以信任誰。訴說填滿了全身直至指間的恐懼、脆弱、逃避與懷疑?我只需要一雙眼睛,一雙不會反射出眾人以為的「我」的安全的眼睛,然後訴說那些我甚至不敢在孤獨一人時吐出的心情。
I'm stuck, and who can pull me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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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一年前在HTLC寫給自己的信。開頭就是:
"Congratulations! You've survived your junior year. No matter how you've done it, even though you made mistakes or failed remember that a year ago, you strongly doubt that yo can actually survive this year."
It's so warm, almost caused tears. 好久沒有看到如此溫暖的話,真的。
但是一年前的我,心中所想的「mistakes」、「failure」會是什麼呢?在那時可以想像的標準裡,我現在真的算是「survive」了嗎?或許我已經死了,確實已經死了。
就算沒有,我至少也已犧牲了左臂。

2011年8月17日 星期三

Believing In

是五月嗎?是,是五月。我還記得成發的時候,上臺前,站在鏡子前小心遮掩。傷痕已經開始癒合。是五月初,或五月中吧。竟已過了三月。

五月,一切跌落谷底。在那之後,沒有好轉。開始漸漸釐清一切,包在肉裡腐爛的傷口被一點一點地挖出來,攤在新鮮空氣裡,略乾了,仍繼續腐爛。

不斷有新的領悟。Epiphany

每次不顧一切地把藏在心裡的agony吐在你面前,總會稍微好一點。有那麼幾分鐘、幾小時,五月世界崩壞的那時甚至是幾天的時間,我真正感到清爽且充滿希望,一切都會好,因為現在我有你了。有你幫我扛著,有你陪著我,告訴我沒問題、一切都好。

但現在終於出現了瓶頸。那時候可以找很多藉口。可以說,是你氣憤之下咒罵得太殘忍。可以說,是我自己狠狠摔傷了自尊與期許。但一切漸漸沉澱以後,我才發現、或者不得不承認,這半年來,真正一點一點壓垮我的,是失去你的信任。And I can’t find any remedy.

我變得容易受傷,開始逃避、開始恐懼。我變得需要溫暖,渴望擁抱,需要愛。我開始把感覺與想法藏在心裡,害怕它們會勾出更多難受與痛苦,因為脹大易碎的心只要輕輕一戳就會爆破。我開始刻意隱藏,尤其對那些最親近的朋友──那些可以用一個問句將我打碎的人。

我變得獨立,卻也變得更加脆弱。成發是我生平第一次怯場,第一次感到不敢上台的慌張。

「我才沒有不相信你,是你不相信自己。」始終不承認自己不相信我的你,最後一定會這麼說。

是啊,我也已經不相信自己了。

或許我應該要開始學習相信自己,完全地、獨力地相信自己。不因為你不再相信我,就讓建立了一輩子的自信毀於一旦。

我曾經以為自己擁有天生的自信,現在才明白那都來自於你。

以前的我多麼容易相信。小時候,那麼聰明,一切都很簡單、容易,考試怎麼考都考不砸,嘴巴上說我懶散、臨時抱佛腳、不懂得時間管理,但這些缺點都沒有造成什麼真正的損失。

但我還是想要相信你,曾經告訴我「只要你想要,什麼都辦得到」的你。相信你終究會明白。And, maybe believe in me again.

或許我不該要求你相信我。現在的我沒有任何籌碼。要求你相信這樣的我,是不近情理的(雖然我心裡一直頑固地希望你對我的愛也不近情理)

決定不再跟你說了。就好像你十七年如一日的「死不認錯」一樣,有一些事情我怎麼說你都無法理解。

我只能祈禱,天主、聖母瑪利亞,求求祢,讓她明白。

讓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