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24日 星期日

閉上眼,是金黃色和煦的海


      
        或許不是該忙著做這些的時候。但現在,真的好想寫一首歌、寫一首詩,或者出走到風起雲湧的某處。亦或者,僅僅是好好地唱一首歌,也許和能安心的人一起。
        甚麼時候我也成為會說這種話的人了呢?這一年來似乎越發依賴人,越發柔軟了。開始會期待別人的關心與照看,會自然而然地放下身段,等著被了解──多麼像個小孩(仍舊閃避「小女孩」這個辭彙)。
        不過那只是有時候。把毫無防備的自己軟綿綿地攤在砧板上總是危險,我一直清楚知道。
        要切斷牽纏著心的細絲,再度孑然一身地站穩,站直。


        切開問我最近如何。
        「有時好,有時壞,」我說,「但該做的事都有在進行。」
        似乎就是這樣而已。太多事情發生、太多變動,咬著牙撐過了極端沮喪與極端空虛,在日與日的縫隙間經歷少許愉悅,也就這樣而已。當下總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回首卻只見一片混沌。
        這個星期初的一天,許是氣悶壓抑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確切的心境已不可考),幼稚而蹩腳的試圖傷害人,為了回頭來傷害自己。傷害自己,也許本能正尋求中醫放血的功效。
        是失敗了,自己不夠乾脆俐落,也是選錯了人。


        週五把關於教學的工作正式交付出去,愣了一個下午試著寫信。放學時終於硬著頭皮知會了玉如老師。覺得失去了一切,卻連失落都感覺不到。覺得空蕩蕩的腦海裡無法思考,沒有特別異常,只是不再運作。
        不想回家。那時的我只知道自己不想回家。在教室看著他們玩牌直到眾人散去,提著書包走進社辦,持續尋找不用回家的理由。
        告訴我到了台北,卻顯然無意見面的人;一接起電話就邀著出去吃飯,卻顯然不是指今晚的人;還有不接電話、不接電話、丟了手機的……
        朋友。


        真是一件怪事。包括那些不好意思撥的號碼:明明有天壤之別,這些人卻盡皆被歸類成朋友。




        今天一大早被簡訊「喀」聲喚醒。平常鬧鐘響了十幾分鐘,都只會成為夢境的配樂,今天那樣輕柔的一聲「喀」,卻使我立即醒了過來──到底為什麼呢。
        或許是睡得迷濛,或許不是,今早的簡訊看起來特別溫柔貼心。必須承認因此有了一個難得輕快的早晨。




        同學們、包括宛儒都不在臺灣的感覺十分怪異。他們並沒有遠去、也沒有離開,似乎只是暫且沉默了,依舊潛伏在薄牆之外。記得國三的後半年,我幾乎都不去學校了。那時感覺到兩年多的汙垢粉塵漸漸洗淨,真正的自己才開始完整浮現。
        高中乾淨得多,大半是女孩子的善良與溫馨。但我已經養成了淡淡退開,以保有自我的習慣。




        悲愴依舊停留在第六頁,Goldberg還是能夠頃刻間使我心中盈滿對巴哈難以言喻的欽崇,好像那天英文課談到將進酒時的語無倫次。珍惜六七年前坐在帷幕重重的客廳裡,關上燈看阿伊達時音樂的完滿與理所當然。
        今天又要於此結束,書房的黃色大燈映在窗玻璃上,像幾米的月亮。什麼時候,我們才會知道,被月亮、被群星遮掩住的,是些甚麼呢?

1 則留言:

  1. 那張照片是你家嗎?我記得很久以前你告訴過我你家有落地窗
    如此溫馨
    適合一個人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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