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1日 星期二

Walk On


        「對於一個正式接受了物理學關於物質的發現,但卻沒有努力將這些連結到階級鬥爭、革命、或者其他東西的科學的唯物論,我們該做何理解呢?難道質子和共產皆及革命之間的巨大深淵沒有隱藏了一個未被承認的形上學概念嗎?」──班納迪克‧安德森
        該如何解釋呢?人類對自然(包括思想與物質的一切自然)的片面理解,造成了今天「理性」的不完整。做為人類發於本心最深刻的科學,融合了唯心的邏輯演繹與唯物觀察實證的「科學」,於現代斷然分割,人們勉力修築智慧的高樓,卻用截然不同的材料與工具搭建東強與西牆,甚且以不同的速度與角度施工。
        在生物學當中,生物體與生命的現象可以被分割成許多細小的單位來研究。我們可以清楚的說明神經細胞如何調控膜內外離子濃度,並將電位傳至下一個細胞;但若沒有退一步理解上千億的神經細胞構成了有思考能力的大腦,關於離子濃度的發現即使完全正確,仍舊是沒有意義的瑣碎知識。這是生物學上的「衍生特性」(emergent properties):許多具有簡單機制的單元組合起來,產生超越其算術總和的特性與複雜性。
        而今天所謂「自然科學」的研究發現即使正確度極高,卻如同一顆顆機械性的神經細胞。如果我們無法退幾步,找出其與社會、命運、及情感之間的形上學概念,我們距離對自然的真正理解,還有跨不過的鴻溝。
        至於理性,更是相距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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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產主義本質上永遠不想維持穩定且無法滿足……換句話說,她既可望微機,也希望擴張。」──Richard Pipes
        這是我無法理解的矛盾:在摩爾的《烏托邦》中,烏托邦人施行共產社會,並以崇尚自律與尊重的高道德標準教育/要求國民。但對於相對自私、「粗俗」、或「野蠻」的鄰國,卻完全沒有感化或「解放」他們的自我期許或欲望。這種設定保障了烏托邦的穩定,卻在常理邏輯上找不到完整的解釋。
        作者在這段話的前面點上他所陳述的乃是共產主義「本質上」的特性,因此我假設他指的是馬克思主義。馬克思心目中的無產階級革命應該是全球性的,亦只有全人類的共產社會(在他的想法當中),才有永遠維持穩定的可能性。但革命當然很難在全世界同時發生,共產理想也不可能同時實現,因此從革命成功的共產國家向外「擴張」是必然的,卻不應該是「希望擴張」。「渴望危機」、「希望擴張」還不如用來指稱蘇聯,作為為了鞏固權力、維繫共產體制而不得不然的手段。
           蘇維埃政權根本從一開始便不是完全奉馬克思主義而運作,一代一代的領導人與精英階層逐漸完全與共產主義的初衷與理想倒行逆施,僅只是以共產之口號與手段為名,行個人權力鬥爭之實罷了。


           因此問題在於,是否有某種體制可以永遠杜絕「愚民」的發生;以及,人類是否已經走在越來越接近答案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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